诗文库 创作地点
送蔡帅赴平凉 北宋 · 吕陶
五言排律 押庚韵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剑外开三蜀,回中宿万兵。
召还宜北觐,赐钺又西征。
体貌均先后,权纲一重轻。
渊衷尤慎简,舆意尚难平。
伊昔藩条振,于今治体成。
有为终简易,无迹但恢闳。
笔下销顽弊,樽前得隐情。
快如长剑立,通若巨河倾。
阔刃从虚落,醇源及物情。
山川增气象,草木遂勾萌。
暖褐三冬足,丰畴百室盈。
咏歌今父母,畏服古神明。
方幸华轮柅,俄闻瑞节迎。
渴心犹借寇,翘望欲还琼。
况复盘关路,常瞻部使旌。
十连依玉帐,一道固金城。
后诏光前出,新棠似旧荣。
于宣推德业,所至尽功名。
塞马宁非福,溟鹏岂问程。
惟期未温席,归去纂家声。
送冯枢密 北宋 · 吕陶
五言排律 押真韵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帅领来全蜀,抡魁祗一人(自注:由进士状元镇蜀者,惟公一人。)。
崧高雪山势,清彻锦江津。
旒冕思长策,机衡属老臣。
部中方拜赐,天下又回春。
出处无非道,安危系此身。
岩赡殊庆快,涂说敢开陈。
圣运重熙久,皇威万里振。
勒兵充宇宙,按剑待烟尘。
权术轻三表,韬铃贵五申。
招怀及蛮徼,指顾下洮岷。
文诰传荒服,天声压外邻。
捷书连岁上,故壤一朝新。
计费千金易,论功百胜频。
征衣空杼轴,战骨委荆榛。
水旱乾坤惨,锥刀畎亩贫。
人情危欲镇,帝泽壅难均。
幸会公归国,相欢物在钧。
华心生草野,和气满枫宸。
士论归依切,风谣祷颂真。
嘉谟凭献纳,大事费经纶。
治术关休戚,规模有革因。
号寒思挟纩,引哺愿尝珍。
图治虽更化,封侯漫富民。
高明深鉴照,密勿定咨询。
悟主言称舜,论兵谕借秦。
无为群动悦,不陈四夷宾。
宝鼎千钧重,薰琴九奏纯。
放怀留化日,反掌叙彝伦。
邦体还清静,王纲务率循。
太平勋业就,寰海被尧仁。
奏乞放免宽剩役钱状(熙宁十年三月十日)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一、《净德集》卷一、《群书考索》后集卷五六、《文献通考》卷一二、《宋史》卷一七七《食货志》上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六九、嘉庆《四川通志》卷六六、同治《德阳县志》卷七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今具本州九陇等四县,自熙宁六年至九年原科役钱共计二十二万六千七百八十七贯六百二文。已支、见在如后:已支一十七万八千八十贯九百三十七文。见在宽剩钱四万八千七百六贯六百六十五文。右,谨具如前。臣伏以朝廷欲宽为役,立法召募,使民均出佣钱,雇人应役,初无过敛民财之意。有司奉法,惟恐不能足用,遂于一年合支役钱数外,增添科出,谓之宽剩,盖欲准备修葺桥道廨舍,并买置什物之类。官中逐年支用虽少,民间两科所出甚多。自熙宁六年施行役法以来,至今四年,臣本州四县已有宽剩钱四万八千七百馀贯,今岁又须科纳一万馀贯。以成都一路计之,无虑五六十万。推之天下,现今约有六七百万贯文宽剩在官。岁岁如此,科出不已,民间何以送纳?况今泉币绝乏,货法不通,商旅农夫,最受其弊,盖是现钱大半入官,市井少有转用。臣愚深恐朝廷不知免役钱外有此宽剩数目,伏乞圣慈指挥诸路提举仓司,契勘现在宽剩钱数,约度支得几岁不至阙乏,霈发德音,特与免数年;或乞逐年限定数目,不得过役钱十分之一。所贵民力不至重困。
〔贴黄〕朝廷如以臣言可采,只乞下司农寺取索今日以前天下支役钱外宽剩钱数,便见利害。
〔又〕臣伏见二年以来,川中见钱绝少,物价减半,银每两、绢每匹各只直一贯四五百文,米每石一贯二三百文。其如免役并宽剩钱并依旧数送纳,比之熙宁六年所出,即似加一倍。若不契勘除减,深恐民间不易。
奏具置场买茶旋行出卖远方不便事状(熙宁十年三月八日)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一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今具本路置场买茶往熙河博卖,并尽榷诸州茶货入官,便收三分利息,旋行出卖。致令细民失业,枉陷刑宪,大于远方不便。谨具画一条列如后:
一、臣伏以国家富有四海,山泽之利,多与民共。自仁祖临御以来,深知东南数路茶法之害,制诏有司,一切弛放,任令通商,货法流行,德泽深厚,圣时盛事,高出前世。今天下茶法既通,而两川独行禁榷,此盖言利之臣不知本末,茍贪劳赏而妄为之,非所以绥静远方之意。况乎两川所出茶货,比方东南诸处,十不及一。日月所照,文轨混同,法无二门,仁不异远,岂可诸路既许通商,两川却为禁地?亏损治体,莫甚于斯,乃为害之大者,故臣敢先言之。伏望圣慈特宽茶禁,所贵法令平一,以幸远方。
一、本路既为置场买茶,将往熙河等处,并逐旋取利出卖之后,更不许民间衷私买卖,遂令诸色人告捕,依《编敕禁榷茶法》断罪。州县承此指挥,后来累有成都府邛州百姓马吉等为衷私卖茶,被人告捕,有至徒罪,各追赏钱,一路之民,遂生怨诽。盖缘立法太重,有害于人。大凡官中原有之物,民间私侵其利,方是犯禁。只如解州有盐池,民间煎者乃是私盐;晋州有矾山,民间炼者乃是私矾。今川蜀茶园,本是百姓两税田地,不出五谷,只是种茶,赋税一例折科(茶园税每三百文折纳绢一疋,三百二十文折纳䌷一疋,十文折纳绵一两,二文折纳禾草一束。),役钱一例均出,自来采茶货卖,以充衣食。伏缘此茶本非官地所产,乃是百姓己物,显与解盐、晋矾事体不同。一旦立法,须令尽卖与官,或敢私相交易,便成犯禁,斤数稍重,乃至徒刑,仍没纳随行物色,别理赏钱。恭惟陛下仁圣恤物之心,必不如此。伏乞别立条约,以救苛刻之弊,免使刑辟滋彰,有伤和气。
一、本州导江县蒲村、堋口、小唐兴、木头等镇,各准茶场司指挥,尽数收买茶货入官,并已施行。民之受弊,大率均一,惟导江县一处,尤为切害。盖缘本处是西山八州军隘口,自来通放部落入城博易买卖。其蕃部别无现钱交易,只将到椒、蜡、草药之类,于铺户处换易茶货,归去吃用,谓之茶米。或有疾病,用此疗治,旦暮不可暂阙。今来官中须要现钱出卖,则蕃部难更将椒、蜡等物入场博买,若于铺户处博易,则铺户价例自然增长(官茶每斤先收三分息钱,官中每斤若用一百文买,即作一百三十文卖;若用五十文买,即作六十五文卖。),蕃部买卖,便致阻节。况茂州事宜之后,人情方始安帖,岂宜更使茶货不通,别生边事?
一、茶园人户,多者岁出三五万斤,少者只及一二百斤。自来隔年留下客放定钱,或指当茶苗,举取债负,准备粮米,雇召夫工。自上春以后,接续采取,乘时高下,相度货卖,中等每斤之利可得二十文,次者只有十文以来,累世相承,恃以为业。其铺户收贮变易,却以白土拌和,每斤之息,不及十文。所以川中茶价,不甚涌贵,民间日用充足。今来既被官中尽数收买,价直一定,若将银色准折,每两须高抬四五百文(臣窃闻蜀州熙宁八年,银每两官折二贯三百文足,市价一贯六百文;九年,银每两官折二贯二百文足,市价一贯四百文。),或多支交子,少用现钱(茶场司指挥成贯并支交子,馀○方支现钱。)。交子所支既多,钱陌又须亏折,则园户所收茶货,只得避罪纳官,安敢更求馀利?一旦失业,何以为生?臣恐户口逃移,赋役失陷,渐由此起(臣窃知永康军熙宁九年买获并税过客人茶货,共一百三十二万馀斤,比八年计亏九万馀斤;比七年亏二十六万馀斤。盖是园户畏罪失业,造茶减少,是致税数有亏。以此推之,则失陷税赋诚有其渐。)。又缘旋买旋卖,先抽三分之息,只此一事,极未为宜。日来州县逐旬各申时估,或增或减,官司据以为定。岂可朝买一贯之茶,暮收三百之利?一日之内,贵贱两般,则州县所供实直遂成空文,有司出纳之际乃同聚敛。且铺户既与官中出利,则民间岂有贱茶?日用之物,渐见不足,锥刀敝法,徒可敛怨,必非朝廷理财之本意。伏乞圣断,特赐改更。
一、本州所准茶场司今年二月二十四日指挥,限半月令园户、铺户尽数出卖旧茶,不得夹杂入官,如限满更不施行,如有违犯,并依法施行。臣虽即时行下逐处,然计其日,限令至三月十日已满。缘民间累年积贮茶货,准备高价相度变卖,一旦偶因官中为买新茶,亦不预先晓示,忽然责立近限,令将旧茶疾出速卖。若出限未卖,被人告捉,斤数稍重,即至杖脊。安有数日之内,尽底变易得行?旧茶因此大段减价,无赖小人辄有告捕之心。臣寻具状称:若只限半月,令尽数出卖,则必是减落价例,变转不行,消失钱本,便见失所。兼虑才出限日之后,被牙子或别人告捕送官,枉陷深刑,显属不便。又缘新茶与旧茶色目不同,若将旧茶投税出卖,则与官中收买新茶事不相妨。本州须至申明,欲令逐场一面收买新茶,民间出卖所有旧茶,乞限至今年八月终,晓示园户并停塌之家,尽将赴场投税出卖,令税务公明声说,给引前去破卖。仍乞指挥逐处官司,如有诸色人把捉到衷私买卖货,却须辨认新旧。如是新茶,即乞依法施行;若是旧茶,只乞罪在捉事之人。所贵积贮旧茶之家,破卖得行,不枉受罪。两次申茶场司,未蒙指挥。若不许展限,则贮积旧茶之家,便见破荡。如此措置,岂不害民?
一、官中买茶,明收三分利息,方行出卖;沿路税钱,尽已批过,更无分毫侥倖。商旅兴贩,必是细算不行,难以尽数贩卖。窃闻蜀州永康一处,现今积压茶五十六万馀斤在务,臣料将来出卖不尽之后,则必积压损坏,亏折官钱。若般往熙河,亦误边计。或仍旧停贮,则岁课不登,难沾赏典。建议之臣,必须均匀配卖与贩茶之家,如此则他日铺户不胜其害。伏乞指挥茶场司,具去年终已买及已卖数目申奏,仍令分析现馀茶货,若经隔年岁,合如何变转。即自然见得此法可与不可经久施用,免令言利之臣有误朝廷大体。
右,谨具如前。所有茶禁不通,细民失业,刑辟太重,最于远方不便事理,并已条析如前。臣窃见熙宁七年,朝廷遣李杞、蒲宗闵入川,相度买茶往熙河博马等事,当时使者急于进用,不察事体,遂认定逐年息钱四十万贯应付熙河。后来运茶积滞,岁课不足,即便擘画,却于彭、汉二州,逐年收买狭布各十万匹,名为折当脚钱,其实将布上所得之息充入茶利。自后又恐买布亦难敷及原数,则乞雇回脚船车般解盐入川。洎至盐法难行,则又乞将川中有茶去处并行收买。前后乖错,非止一事。只是切欲功赏,不恤民间病弊。臣愚伏望圣慈特赐采察,所贵远方之俗,被惠安身。至如官史费耗,道涂阻节,税额亏损,得不补失,则臣不敢喋喋开陈,以渎天听。乞以臣此奏下本路安抚,转运、提刑司,相度利害,特赐施行。
〔贴黄〕若蒙朝廷垂察,即乞下本路取索熙宁八年九月分永康县银价,比对茶场折银贯陌,自见有无侵损园户。免令将来高价折银,亏损本州卖茶之家。
〔又〕臣所谓得不补失者,窃闻永康县熙宁九年发茶三百驮往熙河,除诸般费用及沿路批税外,计算每斤已是一百九十四文足,其兵士请米犹在数外。不知到熙河货卖所得几何?如此事理,亦乞朝廷体察。
按:《净德集》卷一。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八,《容斋三笔》卷一四,《宋史》卷一八四《食货志》下六、卷三四六《吕陶传》,《文献通考》卷一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六九,嘉庆《四川通志》卷六九。
奏为茶园户暗折三分价钱令客旅纳官充息乞检会前奏早赐改更事状(熙宁十年三月十八日)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一、《净德集》卷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二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右,臣先为本路置买茶,般往熙河,并明收三分利息,旋行出卖,大于远方不便,寻具画一条列,申奏去讫。愚瞽之言,必已上浼天听。臣伏见国家置市易司,笼制百货,岁出息钱,不过二分,须以一年为率。盖为今年支出官本一百万贯,至年终要见息钱二十万贯,即不是早买一百贯物,晚卖一百二十贯文。今来茶场司却不以一年为率,务将重刑立法,尽榷民间茶货入官,旋买旋卖,取利三分。或今日买十贯之茶,明日便作十三贯卖于客旅;或朝卖一贯,暮作一贯三百出卖。日逐将官本变转,殊不休已。其公牒行下州县,乃云务令买卖通快,无致妨滞钱本。则所出利息,比至岁终,不可胜算,岂止三分而已!比于市易原条,自相违越。窃缘茶是民间日用之物,有如水火,一旦忽被官司尽数收榷,独专其利,仍以严刑过绳其罪,远方细民,生长休息,在朝廷恩德之内,岂识此事?兼据本州堋口镇茶场申,自今月十日至十五日终,逐旋买到茶八百八十六斤,计本钱一百六贯三百二十文,随日出卖,收到息钱三十一贯八百九十六文,别无存贮。臣看详上件申报,窃疑本处首尾六日之中,买获茶货八百八十六斤,随日便卖了当,并无现在存贮。虑恐买卖之际,别有侵损官私,寻行体访,乃是客旅并牙子等,为见榷茶不许衷私买卖,一向邀难园户,或称官中高抬斤两,或言多方退难,遂使于外面预先商量减价。其园户各为畏法惧罪,且欲变货营生,穷迫之间,势不获已,情愿与客旅商议,每斤只收七分实钱,中卖于官,所馀三分,留在客人体上,用充买茶之息。才投场中卖了当,即时却是客人明立姓名,正行请买,所以随日卖尽(假如茶一百斤,每斤合卖一百三十文,计价钱十三贯。其园户既被邀难恐动,情愿只作十贯卖与官场,即时却是客人纳钱一十三贯请买,文历虽正,情弊则深。)。如此则是园户只得七分价钱,暗折三分。官中虽得三分之息,自是园户本钱,客人未曾出息。窃缘山乡人户自来以采茶为业,输纳两税,折科最重,并出役钱,养生之计,并在其间。一旦既遭禁榷,遂被商旅并牙子等恐动邀难,顿减三分价直,行之日久,必见穷困,诚可嗟悯。其如逐处买茶官司,多是畏惧茶场司威势,务欲买卖通快,出得息钱,庶可免罪。以此互相欺诞,不敢申陈。臣伏谓园户是国家两税土著之民,今来被好利之臣设此弊法,要出息钱,却令商旅生奸,侵损两税人户,最于远方不便。又况随日计利,殊无分限,显是违越市易原条。伏乞圣慈检会臣前奏,特降指挥下本路安抚、转运、提刑司,体量诣实,早赐改更,庶使王泽不壅,可救大弊。
〔贴黄〕若官中实于客人体上收得息钱三分,则尚恐货法不通,民受其弊。而况自是园户暗有赔折,其买茶之人,原不出息,岂得稳便?
奏为官场买茶亏损园户致有词诉喧闹事状(熙宁十年四月二十四日)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一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今再具官场买茶取息太重,亏损园户,致有词诉及生喧闹,画一奏列如后:
一、据九陇县税户党元吉等状称:「自来相承山坝茶园等业,每年春冬,雇召人工薅刬,至立夏并小满时节,又雇召人工趁时采造茶货,逐日收来堋口投场货卖,得钱收买粮食。每一称和袋一十八斤,内除出上件破用并输税、免役等钱折除算计外,每称只有利息一百五十至二百文以来。往年早茶每斤货卖得九十至一百文,今来官中置场收买,每贯上出息钱三百文,招诱客人货卖其茶。牙子并兴贩客人为见官中息钱,却只于茶园人户茶货上估定,价例低小,每斤卖得一百文以来者,现今只卖得六十至七十文,却将馀上价钱令客人用作官中息钱,收买前去,以此园户盘费不足。念元吉等家各只有些小茶园,并不种植得诸般苗色,又为路途遥远,往复相去本场约一百五十里以来,若此价例低小,难以造作茶货,必见破败。伏乞指挥,贵获存济」。
一、据九陇县税户牟元吉等状称:「自来只以佃食茶园为业,其茶园偏峻,不任种植诸般苗色,逐年举取人上债利粮食,雇召人工,两季薅刬,指望四月小满前后造作讫茶,投场破卖得钱,填还债利,并送纳诸般税赋。若遇丰熟之年,米价平和,每袋上除折上件盘缠、输税外,上头只馀得利息一二百文。或遇年辰较恶,米粮价贵,天时亢旱,茶生短浅,以此数目减少,虚折薅刬盘缠。今蒙官中置场收买园户茶货,每贯上出息三百文,其茶每称和袋十八斤,牙子只称作十四五斤,若是薄弱妇女卖时,只称作十三四斤以来,每称约陷著一二斤,别无上头利息,心极忧惶。昨蒙提举推官躬亲在茶场内看觑收买茶货,不与园户分擘逐处茶场、时候、早嫩、粗细、等第色额,只作一样收买,去年时节每斤卖得七八十文,今来只卖得五十文。除牙子钱了,收得四十七文。所有馀上钱数,令客人用作官中息钱收买,不管园户裹缠不足。若不具状申讫,切恐将来转见沦亡失所」。本州所据党元吉并牟元吉等二状,寻行遣帖堋口茶场,钤束茶牙子并专拦等,不得准前大称园户茶货,及剩除园户牙钱,仍仰常切点检茶货粗细、等第色额,一依自来价例收买。并申茶场司,更乞措置,免致亏损园户去讫。
一、据堋口茶场申:据至德山人户将到炭焙新茶赴场中卖后,却出纳三分息钱收买,请引出外货卖。又申:自三月二十一日至月终,买到第二等新茶,并是园户马吉等情愿出纳息钱,请引前去。
一、据蒲村茶场申:本场逐日据园户将到新旧茶货赴场,随日收买出卖。内有园户自出纳三分息钱,请引前去破卖,亦有客人在外,与园户商量价例了,却于园户处除下息钱,投场收买,请引前去,不虚。
一、据九陇县园户石光义等状称:「今月五日将到茶货投场破卖,每袋计一十八斤,和袋不委茶牙子除折,只称得一十四斤。其茶系第二等,每斤合准直价钱九十文,当日减下价例,每斤只收得大钱四十七文。至到十三日,其茶每斤系第三等,合准直价钱七十文,每斤又再减价例,又只作大钱三十七文。今来茶牙收光义等茶货,比前山下路人户粗茶一样减下价钱。念光义等住处系在后山,为地土寒冷,以此至小满前后,只造作得似前山第一等、第二等茶货,现在委的不依每年逐时等第价例,一样取意团断,即光义等各为雇召人工,每日雇钱六十文,并口食在外,其茶破人四工,只作得茶一袋,计一十八斤。切虑光义等家,向后必有失所。乞指挥」。本州所据园户石光义等陈诉亏价事理,已帖堋口茶场,仰检详承受前后所降敕条指挥,候茶园户将到茶货赴场中卖,请监官当面看验前山、后山、色额、等第、粗细,依自来市色实直、粗细、逐时市价,添减两平,称来收买,画时当官支给价钱,即不得容令牙子、专拦等依前低作价例,只作一等茶货收买,及非理大称斤两,致有亏损园户,无故拥并阻节,仍仰出榜晓示园户知委。如受此指挥后,却将好为恶,将贵作贱,只作一等价例收买,致令园户再有词说;或因本州察探得知,其牙子、专拦等必当勾遣赴州报勘施行,官员亦当勘劾闻奏,仍取责监官并牙子、专拦等知委。仍仰本场分析今月十三日因何将石光义等第三等茶每斤只作三十七文收买因依。并两次申茶场司,更乞措置,免致亏损园户去讫。
一、据管勾堋口茶场秘书丞尹固并濛阳主簿同共买茶薛翼等二状申:「今月十七日收买茶六万斤,计钱三千六百贯文,支用茶本、净利钱并尽,遂于十八日申州,乞相度支移交子六千贯文,应副十九日并二十一日市收买茶货。至十九日,天色才晓,据园户将到茶货赴场中卖。当日巳时后,固等为现请交子未归,兼更值雨,遂向园户道:『请交子相次回归。及等候天晴,与你称茶』。其园户便自将茶直上来厅堆垛,团围固等,须要称茶,及向牙人道:『尔等当时通出抵产在官,今来官中无钱买茶,你牙人须著与我出钱买茶一市』。固等各回廨宇及安下处。主簿薛翼行至净众院门,其园户却致打本官手下公人,兼扯破薛翼袍袖,更寻牙人,意要相争。其牙人为见如此,各自回避,现不住差人四散寻觅。固等切恐二十一日市别牙子买卖茶货,又虑园户准前争闹,别致不虞,系属人众,难为止约,乞差九陇县官一员,赴茶场告谕园户,三五日所贵晓会」。本州所据尹固、薛翼申报,寻体访得今月十九日有园户五千人以来投入茶场,直上监官厅上,指约不得,致打公人,并毁骂官员。盖为刘佐等起请,须要旋买旋卖,出息三分。其逐场若尽价收买到,恐客人兴贩无利,将来出卖不行,以此须至低估价例收买,每斤委只及一半价钱。又缘逐日买及数万斤,监官实难照管得尽,其园户既被亏损,无可申诉,遂便聚众喧闹,人数颇众,难为约束。今来后山正当茶货出众时节,切恐少钱收买,准前争闹。当州勘会前后六度支与堋口茶场交子、现钱一万一千二百馀贯,银一千两,其银为园户不肯折请,已分与九陇等县出卖。又为市并绝无现钱,因是货卖未得外,馀茶场司兑拨交子一万贯文,至今未到。若得上件交子,尽数支用,亦只买得三两市(在州现今实直,第二十七界交子卖九百六十,茶场司指挥作一贯文支用;第二十六界交子卖九百六十,茶场司指挥作九百八十文用。此亦亏损园户之一端也。)。本州虽已出榜,严行约束,指挥本处,候园户将到茶货赴场,即便依次称来收买。如是园户准前要致打公人等,或毁骂官员,仰擒捉送州,待凭取勘,依法施行,兼差九陇主簿勾龙骧前往晓谕,同共买卖茶货。切虑园户准前喧闹,别致不虞,又差本县令薛高三五日一次,在前照管。寻申茶场司催促交子,并乞大段支钱赴州,应副使用。及乞检会本州今月十七日申石光义等告说亏价事理,许令添展价钱去讫。
右,谨具如前,所据茶园户党元吉等状并蒲村、堋口两镇申述,并已条列在前。臣伏见刘佐、李杞、蒲宗闵等妄陈愚见,茍希进用,尽将川茶禁榷,旋买旋卖,立法太重,取利太多,致令茶户被此深害,遂于今年三月八日后来,两次具状论奏,乞赐更此弊法,以幸远方。狂瞽之言,未蒙采纳,方且日俟朝旨,俯就诛殛。而臣部内百姓,累有申诉,皆言被官场减下价例,大有侵损,以至嗟怨,聚众喧闹。臣虽严行约束,及差官同其管勾,须得相度茶色,添长价钱去讫。今若隐而不言,虑恐因此生事,上误朝廷,须至再具论列,烦浼圣断。盖缘刘佐等起请要出息三分,若逐场尽价收买之后,将来商旅计算不成,不愿兴贩,则积坏茶货,例被责罚,及干连人必著赔填。以此须至顺承茶场司风旨,减价收买,所贵客人愿来兴贩,变转得行(假如茶一百斤,每斤一百文,若便作一十贯买,则恐客人不肯用一十三贯请买,以此减下园户价钱,只作七贯文收买,便于客人作十贯文请买。)。或是园户自纳三分息钱,请引出外(园户茶货须得中卖于官,若欲别处变卖,便成犯禁,无引不行,被此抑逼,须至自纳息钱三分,请引出外。)。情弊如此,上下通知。茶场司臣僚恐出息不多,难沾赏典,空行文牒,督迫州县,其实则任令减价收买。逐场监官畏惧茶场司威势,恐遭责罚,干系人众,深虑将来积压陪填,一向刻剥园户。州县之吏,熟视疾苦,无力以救之,日久为害转深。恭惟陛下仁民爱物,与天地等。夙夜孜孜,讲求治要,惟恐一夫未得其所,必不容此刻薄小人茍希劳效,作为敝法,以困西南生聚,有累圣政,众所不平。臣愚伏望圣慈检会臣今年三月八日并十八日及今来所奏,早赐睿断,特降指挥下本路监司或帅臣,采访利害。如臣所言有一事一件稍涉虚诞,甘俟诛戮;若万分有一可以采用,即乞更张茶禁,以便远民,或限数收买,或量减息钱,则山乡茶户,不胜至幸。
〔贴黄〕臣体问得六月以后,犹有晚茶一色,贵者每斤三十文。若尽收买,所出之息,亦不甚多。缘逐处自开场至今,买获茶货,旋行出卖,稍有厚利。如或朝廷谓此成法难便改更,即乞自六月一日以后,权住收买,放令准私交易,所贵园户留得晚茶一二分,尽价卖与客旅,稍助生计,亦遗秉滞穗与民之义。伏乞圣明,特赐采察(《净德集》卷一。)。
九百六十:文渊阁本作「九百四十」。九百八十:文渊阁本作「九百六十」。
蜀州新堰记(熙宁八年四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净德集》卷一四、《宋元学案补遗》卷九九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熙宁七年冬十二月朔,唐安新堰成,广民利也。岷山之旁,三水合而北注,至郡之东隅与大江会,湍悍湓激,又溃而五,霖潦间作,横山散漫。高则没丘垄,下则漂田庐,止者患溺,行者苦泞。江之故道,日漏且涸,弃失馀润,不能浸远,末壖之稼,屡植尽槁,盖八九年矣。渠江黎希声既守郡,深恤隐弊,加意于此,思有所以捍防之。欲责于兵以致力,则无羡卒;欲出于廪以充食,则无馀粮;欲重困元元以起大役,则素所不忍。时旱甚谷贵,流徙满道,皆仰给于公养,而壮者仅三千人,晨夕饱饫,可任以事。会新津老人陈汝玉亦状本末以献,乃按度冲会,布为巨楗,制导异派,归之旧踪,循源而下,大患自弭。始秋八月,至是有成,凡溉田三万九千亩,濒侧之民,安而粒者无虑五千家,其为利亦博矣。诚能讲葺以时,久且完固,虽或亢沴,岁望庶几不失也。予尝究利害废兴之说,盖生民幸不幸系焉,君子必审而后动。大率因物之自然,徇人之所欲,不矜妄智,不计近功,则事之有作简以济,民之受惠远以深。若乃自用而凿,智巧饰伪,背天理,反物性,茍期成效,以要利取宠于一时,而不虑吾民之困戚者,彼安足与论利害耶!西南虽号沃壤,然赋敛百出于农,耕夫日夜劬劳,而三时有馁色,百亩之家,占名上籍,而歉岁或不免饥。惟是沟畎渠防之务,于政最切,上之人茍置不议,非所以抚惠赤子也。希声儒者,通经术,以忠厚治,常先民急,故所施如此。昔汉循吏皆以乐易德爱为之本,济时及物,凛然足称,若召翁卿之于南阳、王仲通之于芍陂,前史嘉其风迹,著范来世,则唐安新堰者可略而不述哉?八年四月五日。
文与可画墨竹枯木记(熙宁八年六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净德集》卷一四、《成都文类》卷四五、《全蜀艺文志》卷四一、《蜀藻幽胜录》卷三、乾隆《盐亭志》卷六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君子之智思能过于人,则事无巨细,皆足以取高,此众人所以尊仰钦爱之不已也。画者,中有拟象,而发于笔墨之间,茍臻其极,则近见群物之情状,远参造化之功力,自古贤俊,往往能之,盖取其如此欤!与可之于墨竹枯木,世之好事者皆知而贵,子瞻尝谓尽得其理,固不妄也。顷年来成都,画此两物于嘉祐长老纪师之方丈,纪师宝之,以誇识者,乃西州僧舍胜事之一也。与可在文馆二十年,其材可巨用,将老矣,尚恂恂小州,胸中之蕴,曾不少露,通塞荣悴,无一毫罥诸心。名教至乐之馀,时作墨竹枯木一二,以寓其幽怀远趣,真所谓粹静君子也,岂特笔墨之间有以过人哉!知则语其大,不知则语其小,知不知于与可何损益耶!此可与高爽明达者言,不可与鄙闇道也。熙宁八年六月十日记。
长乐冯先生墓志铭(熙宁八年十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四、《净德集》卷二六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蜀之有道君子冯先生讳某字损之,其先盖长乐郡著姓,自五代祖俦仕孟氏,任眉州司户参军,卒官,因家焉。曾祖少连,祖承谅,父知礼,皆为彭山人。先生生而聪颖,与他儿异,才五岁,闻邻人诵书辄喜。稍长,遂好学,读《五经》,尤专《诗》、《书》,探深抉奥,志其本统。泛阅古史百氏,该综得失。举进士不第,退而讲学诲人,每正席横经,演明大旨,凡训传之殊骋及其肤说,则判别是否,归于至当,学者多信向之,往往化而博强。先生常曰:「学所以治性修身,而充吾之所有,非特誇论辨,要利禄为也。能积乎中,发而粹乎外,则无愧为君子。若夫贵贱荣辱,通塞险易,当以义命委之。世俗所谓厄穷憔悴者,安足累吾灵台」?是以抗志砺行,愈困愈笃。口不出柔言,目不顾令色,不枉己以徇物,不违义以求人。箪瓢藜藿,裕然白首,乃贫无谄怨,饭疏馀水,曲肱而乐之徒欤!娶唐氏,亡九年矣。二子:长曰敢,静默有文,登进士科,累迁彭州军事判官,得禄就养,里人荣之;次曰敏,力学慎检操。盖隐德不位,而庆流于后也。三女,皆嫁良族。孙男三人,女五人。先生享年九十一,熙宁八年五月某日,卒于天彭之官舍,十月某日,葬于彭山安镇乡祖茔之次,举唐氏之丧以祔焉,礼也。其平生所著歌诗若干卷,藏于家。铭曰:
寿考、康宁、好德、终命,此四者,先生兼享之。不富以利,而富以道,《洪范》之五福亦具矣。昔太史公以颜、蹠之分,求天道之是非,盖疑焉而未之得。今先生积学慎行,而所享如此,其嗣子又能承家显荣,则报施善人,诚当其理,于先生何疑哉!
申府帅并二司状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净德集》卷一一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右,陶自今年四月三日后来,累据九陇县茶户等各陈文状,申说彼官场减价买茶,却将馀上价钱,令客人充息请买;及不分早嫩粗细色额,只作一般取买,委有侵损,乞指挥,贵获存济。陶寻帖堋口茶场,令依市价收买,两平称来。如敢准前以好为恶、将贵作贱,及不分等第、高称斤两,牙子专拦,必定根勘断决,监官云按劾申奏。如此行下,非不丁宁,缘议者立法,要出息三分,旋买旋卖,逐场若尽价收买之后,将来客旅计算不成,不愿兴贩,必至积压损坏,监官例遭责罚,干连人尽著赔填。以此须至顺承茶场司风旨,减价收买,所贵客人愿来兴贩,变转得行(假如茶一百斤,每斤一百文,若便作一十贯买,则恐客人不肯用一十三贯文请买;以此减下园户价钱,只作七贯收买,所贵有客人作十贯请买。)。或自园户纳三分息钱,请引出外(园户茶货须得中卖与官,若将往别处变卖,便成犯禁,无引不行。被此抑逼,须至自纳息钱三分,请引出外。),情弊如此,上下通知。茶场司臣僚恐出息不多,难沾赏典,空行文牒,督迫州县,其实则任令减价收买;逐场监官畏惧茶场司威势,恐遭责罚;干系人则深忧将来损坏赔填,一向刻剥园户,低估价直收买。每斤除牙税、头子钱及交子陌外,只及半价。州郡之吏,熟视疾苦,无力以救,行之日久,为害转深。茶户嗟怨,屡有词说。及至今月十九日,为本场支钱并尽,有园户三百家以来,约及三千人,指约不住,各自将茶直上监官厅堆垛。团围秘丞尹固、主簿薛翼,语言不逊,须要称茶。逐官各回廨宇,众人遂便扯破薛翼袍袖,并致打随行手力等,其牙子一十二人并各回避。陶寻出榜,且令园户任便四散,暂将茶货往蒲村、木头、导江等处官场中卖,并行诸县,晓谕保正等不得妄有在路阻节,及差九陇主簿勾龙骧前往晓谕园户,同共买卖,兼差本县令薛高三日或五日一次前去照管。陶当时即不敢张皇申覆,亦不敢繄行根究致打手力之人,盖缘愚民聚众,忿怒争闹,情虽难恕,而亏损茶价,其曲在己,从而卖法,愈更厚颜。以此一面出榜,严行约束及根究次。陶再详山户茶货,若外面私卖一两,便成犯法,将至官场,例被减价,费用不足。大抵小人之情至于穷塞,则何所不为?深恐此事非西南之利。伏望某官更赐体访减价事理、喧闹因依。如陶所言不妄,即乞特为敷奏,乞改茶法,以便远方。陶兼体问得六月以后,犹有晚茶一色,贵者每斤不过三十文。若尽收买,所出之息,亦不甚多。缘逐处自开场至今,买获茶货,旋行出卖,颇有厚利。如或朝廷谓此成法难便改更,即乞自六月一日以后权住收买,放令衷私交易。所贵园户留得晚茶一二分,尽价卖与客旅,稍助生计,亦遗秉滞穗与民之义。谨具状申知府龙图、运使学士、运判太博、提刑郎中。
赠大理评事张府君墓表(熙宁九年)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五、《净德集》卷二八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南荣有道之士清河张君,既以皇祐初元三月己亥疾卒于家,春秋四十有九,三年十一月庚午葬于荣德县荣川乡归政里先陇之次。后二十五年,君之子复为丞秘书,天子大享霈赦,赠君大理寺丞,均庆赉,贲潜德也。太博君擢进士第,与予同时,每惧先烈之不耀,思得推叙大略,著示后世,乃求予文表诸墓。按君谱系由来最远,盖晋司空华、唐曲江公九龄后。天宝中,有从明皇西幸者,占南荣,为钜姓。曾祖讳俨,建隆时王师伐蜀,率土兵导所向,补先锋将,力战有功。祖讳让,亦以智能补和义县令。考讳文焕,摄州司马。君讳惟德,字辅之,幼以孝谨闻,执亲丧不忘礼。读书先经术,务穷大旨,尤好《春秋》、《孟子》,凡杂家駮说未尝顾。一试于乡,不荐,遂无仕进意。训子孙以雍睦清慎为先。平居择交游,恶茍合。间或赋诗见志以诲人,语纯格整。与朋友言,多援前史得失否臧,以相警励。乡人善者好焉。君袁氏婿,其僚婿凡七人。袁,富族也,为之婿者,或私其赀币以豪,君独不尔。袁父母尝厌他婿之求,欲以馀积委君,则再拜避谢,卒不以一金自污。此其众人所难,而君子所贵者也。子男七人:曰纶,曰衍,曰复,曰衡,曰纪,曰绎,曰侃。复即太博君,今知陵井监,履尚敦懿,居官有能名;衡犹未仕,馀则亡。女四人:长适勾侨,次适袁绶,次未嫁而卒,季适袁璐。孙男六人:希逸、希道已夭,希圣、希孟、希简、希古皆建侯宾王,舋舋向学,克承厥家。孙女五人,归孙诰、贾麟、袁晦、句龟年、句师皋。曾孙男十人,女六人,并幼。予尝阅史载,见昔人出处大致,若司空在晋、曲江公在唐,其德操义烈,皆社稷臣,虽百千年,犹使人仰畏不已。今考君谱系,原究本始,则二公之苗裔,固可书也,况嘉行有足纪乎!铭曰:
人之生无穷达显晦,傥有一节异于众,可以宪子孙、风流俗,则谓之不朽,非必高爵重位,乃取贵后世也。女有归矣,父母爱之,而私以金币,虽受之未为大过,君独无取,岂临财不茍其得欤!彼求而惟日不足者,闻君行谊可愧矣。呜呼,廉哉!
尚书屯田郎中致仕常公墓志铭(熙宁十年三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三、《净德集》卷二四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尚书屯田郎中致仕常公,享年七十有八,熙宁丁巳岁正月朔日卒于成都孙男安民之官舍,即以三月壬申葬于大邑县多融乡安宁里先茔之次,从大夫礼也。公讳溥,字周用。其先居长安,自唐季有为唐安掾著,子孙因家焉。至高祖某,则又徙临邛。曾祖某,祖某,遂为邛大姓。父某,以信义著乡里。淳化盗起,能与众捍之,盗不敢犯;又能率土军迎王师以从讨,活污染者千人。蜀平议赏,不愿仕,君子知其有后。洎公之贵,累赠工部侍郎,追封母杜氏长安县太君,继母费氏永康县太君。公天资纯愿,少力学,既冠,从乡举,辄先诸进士。景祐五年始登第,调陕府陕县主簿。母丧,父继殁,服除,授成州南溪县尉。旁邑有地讼,指七木堰、暮露滩为说,凡十七年不决,部使者委公听之。公考验图卷,详辨讹误所谓「漆木、墓路」者,以折分争,人伏其明。官满,调鄂州节度掌书记。炭场吏私贷官缗,将陷重辟,公悯其非大恶,偶不知法,遂至是,谕以偿之,免九人死。改著作佐郎、知濠州定远县。县素多讼,吏积习为奸,号难治。公以简处剧,以严济恕,纲开条举,乃至无事。于是修孔子祠,会诸生,躬为课试。时旱蝗相仍,公祷之必应,独一县沾洽,蝗亦及境而毙,诚忱感格,如古循吏之效。转秘书丞、太常博士,通判彭州。属县鹤鸣堰,岁岁冲溃,大破民产,公度视岸势,因水之性,凿高就下,得以不决,民蒙其利,乃用「常公」为堰之名。迁屯田员外郎、通判宁州。遇英皇践祚恩,迁都官员外郎,亦以雩祀获报,郡人爱之,有号「都官雨」者,犹前世以御史称也。改职方员外郎,审官考其课在异等,荐为御史,不报。今天子即位,授屯田郎中,通判海州、提举楚海涟水盐纲,时年六十八矣。彊明无恙,满岁赏劳,当自宰府除便郡。一日,登景疏楼,感物赋诗,浩然有归意。或劝之俟从心而去,公曰:「吾起白屋,位郎曹,于素志何负?士之进退,惟以义,必曰七十而谢,则非出于诚,出于法也。吾老矣,其西归乎!岁时奉丘陇,旦暮会朋戚,啸歌觞咏,以佚吾生,其乐与宦游孰胜耶」!既得请,乃还临邛,号鹤峰归老。安车野服,惟所欲往,燕吟谐笑,终日欢然。凡如此者十年而没。公谦懿和裕,不忤于物,接人无少长贵贱,一以礼;处事无艰易巨细,一以诚,真乐易君子也。凡平生所著杂文歌诗若干篇,为一集,传于家。今枢密冯公之未仕,公尝以台辅期之,既而贵显,则亦报公之德。议者谓公有知人之明,而冯公厚于义,莫不韪之。公娶何氏,有妇德,封仁和县君,春秋七十七,后公二十六日而终,举祔焉。子二人:楫,黎州军事推官;构,尝举进士,已而退处,乐于名教。女六人:长适廖世卿,次适杜修辅,次适徐钧,次适宿松尉李寅,次适汉阳尉张伯遵,次适崔君平。孙男十人:长安道,预太学荐,早卒;次安义;次安石,遂州节度推官;次安民,成都府府学教授;次安雅、安中、安政、安节、安世、安术,皆务家学。孙女五人,重孙亦如之。公之葬也,教授君状其行来求铭,陶窃谓世之士大夫,或役于禄利,往往癃老未谢去;或谢而归,失素所嗜,则沮郁有闷容;或后裔慢于送往,以至暴棺累岁,不得即藏。如公之勇退,退而能自得,及其亡也,子孙又能时而葬之,亦可以警昏薄、劝笃厚矣,敢不为之铭。铭曰:
仕而知止,请老以归。老而有终,葬不踰时。惟义保躬,公能履之。惟礼笃亲,子孙从之。吁嗟公乎,无憾于斯。
光禄寺丞致仕何君墓志铭(熙宁八年十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四、《净德集》卷二五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何氏之先,盖晋之卿佐封于韩者,子孙因以为氏。秦灭韩,其后流散四方,或谓韩为何,故汉魏以来始著。何氏有居于闽者,至瓒乃显,即君六世祖也。仕后唐,历太原留守,除西川副使。会孟氏僭窃,耻屈其下,饮恨以死。子柔不能东,乃家青城,遂为青城人。柔生令昕,令昕生缮,不幸逢乱离,无复振起。缮生中,即君皇考也。任道晦处,无意官禄,以聚书为能,以赋诗为乐。蜀之耆儒李畋渭卿、戈渊仲颜皆与之友。子四人,君其季也,讳敏,字希颜。简悫庄重,克承厥家。贫而能力生,以养亲奉祀,至于抚养百口,靡有不给。富而能好善,以训其子孙,至于起家从仕,翘然有闻。旁支外属之无归,则倍仰而济,乡闾识者,以吉人君子称焉。熙宁初,今天子祀南郊,以君之子大章登朝,封大理评事。四年,明堂大飨,迁光禄寺丞。六年十一月某日终于家,享年七十二。八年十月某日葬于县之某乡某里。君娶李氏,今封仁寿县君。生三子:大章,皇祐四年中进士第五,迁太常博士,通判汉州;大临、某,皆勉饬乡行,不坠先训。孙四人:宗元,荣州荣德县令;宗范,合州巴川县令;某、某,悉志于学,期以自立。惟何氏来蜀,中叶不耀,至博士君始以学文得禄,而荣德、巴川二君又能同时取科第,士议荣之。君可谓有后矣。某与博士君同进士籍,且为姻家,君之葬也,敢志而铭。铭曰:
何迁于岷,五世至君。既永以年,再光以恩。山之阿,江之濆,祗厥祀,传后昆。
秋宿天彭僧舍 晚唐 · 崔涂
五言律诗 押蒸韵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彭门山
身世两相惜,秋云每独兴。
难将尘界事,话向雪山僧。
力善知谁许,归耕又未能。
此怀平不得,挑尽草堂灯。
宗人作尉唐昌官署幽胜而又博学精富得以言谈将欲他之留书屋壁 唐末 · 郑谷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公堂潇洒有林泉,秪隔苔墙是渚田。
宗党相亲离乱世,春秋闲论战争年。
远江惊鹭来池口,绝顶归云过竹边。
风雨夜长同一宿,旧游多共忆樊川。
九陇津集 初唐 · 卢照邻
五言绝句 押陌韵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落落树阴紫,澄澄水华碧。
复有翻飞禽,裴回疑曳舄。
游昌化山精舍 初唐 · 卢照邻
五言绝句 押豪韵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宝地乘峰出,香台接汉高。
稍觉真途近,方知人事劳。
羁春 初唐 · 王勃
五言绝句 押微韵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客心千里倦,春事一朝归。
还伤北园里,重见落花飞。
春游 初唐 · 王勃
五言绝句 押阳韵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客念纷无极,春泪倍成行。
今朝花树下,不觉恋年光。
春思赋 初唐 · 王勃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七十七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咸亨二年。余春秋二十有二。旅寓巴蜀。浮游岁序。殷忧明时。坎壈圣代。九陇县令河东柳太易。英达君子也。仆从游焉。高谈胸怀。颇泄愤懑。于时春也。风光依然。古人云。风景不殊。举目有山河之异。不其悲乎。仆不才。耿介之士也。窃禀宇宙独用之心。受天地不平之气。虽弱植一介。穷途千里。未尝下情于公侯。屈色于流俗。凛然以金石自匹。犹不能忘情于春。则知春之所及远矣。春之所感深矣。此仆所以抚穷贱而惜光阴。怀功名而悲岁月也。岂徒幽宫狭路。陌上桑间而已哉。屈平有言。目极千里伤春心。因作春思赋。庶几乎以极春之所至。析心之去就云尔。
若夫年临九域。韶光四极。解宇宙之严气。起亭皋之春色。况风景兮同序。复江山之异国。感大运之盈虚。见长河之纡直。蜀川风候隔秦川。今年节物异常年。霜前柳叶衔霜翠。雪里梅花犯雪妍。霜前雪里知春早。看柳看梅觉春好。思万里之佳期。忆三秦之远道。澹荡春色(一作风)。悠扬怀抱。野何树而无花。水何堤而无草。于是仆本浪人。平生自沦。怀书去洛。抱剑辞秦。惜良会之遒迈。厌他乡之苦辛。忽逢边候改。遥忆帝乡春。帝乡迢递关河里。神皋欲暮风烟起。黄山半入上林园。元灞斜分曲江水。玉台金阙纷相望。千门万户遥相似。昭阳殿里报春归。未央台上看春晖。水精却挂鸳鸯幔。云母斜开翡翠帏。竞道西园梅色浅。争知北阙柳阴稀。敛态调歌扇。回(一作端)身整舞衣。银蚕吐丝犹未暖。金燕衔泥试学飞。妾本幽闺学歌舞。宁知汉代多巡抚。前年斋祭谒甘泉。今岁笙箫祠后土。桃花万骑喧长薄。兰叶千旗照平浦。见原野之秀芳。忆山河之邃古。长安路狭绕长安。公子春来不厌看。杏叶装金辔。蒲萄镂玉鞍。耸盖临平乐。回笳出上兰。上兰经鄠杜。挥鞭日将暮。白马新临御沟道。青牛近出章台路。章台接建章。垂柳复垂杨。草开驰马埒。花满斗鸡场。南邻少妇多妖婉(一作婉娩)。北里王孙驻行幰。乍怪前春节候迟。预道今年寒食晚。伤紫陌之春度。惜青楼之望远。紫陌青楼照月华。珠帷黼帐七香车。蛾眉画来应几样。蝉鬓梳时半欲斜。恨雕鞍之届晓。痛银箭之更赊。行行避叶。步步看花。因狂夫之荡子。成贱妾之倡家。狂夫去去无穷已。贱妾春眠春未起。自有兰闺数十重。安知榆塞三千里。榆塞连延玉关侧。云间沈沈不可识。葱山隐隐金河北。雾里苍苍几重䵥。忽有驿骑出幽并。传道春衣万里程。龙沙春草遍。瀚海春云生。疏勒井泉寒尚竭。燕山烽火夜应明。闻道河源路远远。谁教夫婿苦行行。君行塞外多霜露。为想春台(一作园)起烟雾。游丝空罥合欢枝。落花自绕相思树。春望年年绝。幽闺离绪切。春色朝朝异。边庭羽书至。都护新封万里侯。将军稍定三边地。长旆犹衔扫云色。宝刀尚拥干星气。昨夜祁连驿使还。征夫犹在雁门关。君度山川成白首。应知岁序歇红颜。红颜一别成胡越。夫婿连延限城阙。羌笛横吹陇路风。戎衣直照关山月。春色徒盈望。春悲殊未歇。复闻天子幸关东。驰道烟尘万里红。析羽摇初日。繁笳思晓风。后骑犹分长乐馆。前旌已映洛阳宫。洛阳宫城纷合沓。离房别殿花周匝。河阳别舍抵长河。丹轮绀幰相经过。戚里繁珠翠。中闺盛绮罗。凤移金谷舞。莺引石城歌。向夕天津洛桥暮。争驱紫燕黄牛度。閒居伊水园。旧宅邙山路。武子新布金钱埒。季伦欲碎珊瑚树。复道西墉春雾寡。更值南津春望写。入金市而乘羊。出铜街而试马。叶抱露(一作草犯春)而争密。花牵风而乱下。锦障萦山。罗帏照野。司空令尹之博物。二陆三张之文雅。新年柏叶之樽。上巳兰英之斝。春来并是春。何啻两违秦。忽逢江外客。复忆江南春。罗衣乘北渚。锦袖出东邻。江边小妇无形迹。特怨狂夫事行役。凤凰山上花无数。鹦鹉洲中草如积。春江澹容与。春期无处所。春水春鱼乐。春汀春雁举。君道玉门关。何如金陵渚。为问逐春人。年光几处新。何年春不至。何地不宜春。亦有当春逢远客。亦有当春别故人。风物虽同候。悲欢各异伦。归去春山恣间放。蕙畹兰皋行可望。何为悠悠坐惆怅。比来作客住临邛。春风春日自相逢。石镜岩前花屡密。玉轮江上叶频浓。高平灞岸三千里。少道梁山一万重。自有春光煎别思。无劳春镜照愁容。盛年耿耿辞乡国。长路遥遥不可极。形随朗月骤东西。思逐浮云几南北。春蝶参差命俦侣。春莺绵蛮思羽翼。余复何为此。方春长叹息。会当一举绝风尘。翠盖珠轩临上春。朝升玉署调天纪。夕憩金闺奉帝纶。长卿未达终希达。曲逆长贫岂剩贫。年年送春应未尽。一旦逢春自有人。